她的回應一直牽涉到習慣和改變這兩件事。我知道當我想要買本書時,我會去這間書店,而不是那間,並不是因爲這間書店跟我家的距離很近,而是我習慣了哪些書擺放的位置,如果哪天我猶豫不決那些書該買或不買,下一次我依然可以在同樣的櫃子上找到想要的書;我習慣了到了書店就直往我想要找的書的櫃子上;我習慣了安靜的閲讀環境,有平靜的音樂陪伴的書店。有一天,這件書店進行裝修,本來擺放在A位置的書架和書本被挪到另一個方向,我感覺有點慌,找不到一直猶豫不決該不該買的那本書,被移開了書架後,我才拼了命想買。
很多時候,不是我們不諳改變,也不是我們太想習慣,而是環境沒有改變,我們才會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。習慣性地每天重演一樣的步驟,因爲欲望沒有太積極,或時機未成熟,我們才會因爲這麽熟悉的步伐而變得安心,是安心,而不是安定。有一天,當環境改變了,我們開始變得不知所措,因爲沒有預習,所以不知所措;因爲沒有想過,所以不知所措。
記得很多年前,我好像預知了自己無法跟一個人相處得太久,不管之前經歷過的,或當時當下的心情剖解,我就認定了自己無法跟一個人相處得太久。決定跟他在一起以後,我曾經告訴過他,我是一個無法習慣的人,一旦習慣了,我相信愛的感覺已漸漸流失了。先不理中間複雜或不複雜的,這些年相處下來的,我敢說這中間不外乎都跟習慣有關麽?我承認,愛情的最終也許會回歸平淡,但如果相處個三、五年,兩人之間的感情淡若似水,甭說牽手、擁抱這些這麽表面的事,噓寒問暖這些早已大打折扣,私人空間還多過相處時間,但因爲一句“習慣了,所以沒有分開”的話語,老實說,兩個人要在一起很久不難,要在一起久了仍保持愛情的溫度才難。
後來,我逐漸想到一個比較夯的名詞來説明這些所謂的習慣--歸•屬•感!當我們一直處於相同的環境裡,而我們又覺得舒服,然後不想、不希望、甚至不稀罕有任何改變的話,除了因爲那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之外,更重要的是,那份歸屬感使然。因爲你多了一份熱情,多了一份不解的良性依賴,所有的事情才可以那麽理所當然地發生和接受。當你不再懷疑、猶豫、忐忑,直到你的心真正安定了,你才會發現,原來那才是你想要的歸•屬•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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